郎中,这东西刚还在我头顶上呢,这一眨眼,你就说它是一件暗器。你这也太吓唬人了?”
邓林战战栗栗地捧着银钗,轻不得,重不得,留之不得,弃之不得。一时间,这支五寸来长的银钗竟将这个五尺五寸[1]长的男儿压得直不起身来,倒是他那两条手臂始终笔直笔直地向前伸举着。
可怜他那颗写着恐惧与懊悔的脑袋拼命地向着手臂相反的方向后仰着,口中犹似哀求地苦笑着:“哎呀,杏娘!我没有开玩笑啊!”
而就在他欲哭无泪的时候,他却见杏娘不甚厚道地将双臂藏到了背后,还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何琼芝的身边,与周嬷嬷一道犹似两位护法守护于“菩萨”的左右,而他则孤零零地立在她们的对面,眼中的彷徨与“菩萨”眼中的庄严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夫人,崔夫人——”邓林呼喊道,双腿很不自然的弯曲着。
“邓郎中,这真的是平江墨家的暗器?”
何琼芝的神情依旧那样从容不迫,连说话都还是那样的慢条斯理。这回,邓林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急惊风遇着慢郎中”,叵耐此刻的他不是那个“慢郎中”。
“错不了!错不了!它就是!”邓林急切而肯定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刚才把本已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无端惹上这么一件倒霉的事,所以在此刻开口前,他原本想反口以脱身,但话到嘴边,那根耿直的舌头还是诚实地作出了回答。
西北风嗖嗖地从他那宽大的衣袖间灌入他的体内,冬日的寒意贯穿了他的全身。
换做平时,这个时候他定然紧紧地袖起手来,悠悠地蜷缩到背风的墙角里好好地眯上一会儿,睡个回笼觉。
与寒冷与黑暗鏖战一夜的他,总会借着正午前的日光将这一夜枕戈待旦的辛劳驱散殆尽,顺便让自己省去一餐之烦恼。
他从来不信奉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种话,因为曾经有人说他的身体里寄居着一条懒虫的灵魂,所以起的早未必是好事。
而今天早上,他忽然发现,早起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儿。清新的空气里流动着花草的清芬,缥缈的晨雾里倒映着朝阳的倩影,起伏的鸡鸣声中萦系着晓梦之余欢。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让他不禁生出了一种拥抱晨光的冲动。
但是,现在,他反悔了。
早晨的鸡鸣是动听,也可夹杂着狗吠之聒噪;早晨的阳光是明亮,可也残留着黑夜之晦暗;早晨的空气是清新,可也饱蘸着冷月之流霜。
流霜逐风,在他那乌黑的鬓角里留下了类似露珠的光芒。
可怜的邓林,竟然在这样的季节里出汗了!要知道,他刚刚在院子里耍那通五禽戏时,都未曾出一点汗啊。
何琼芝示意周嬷嬷上前接过那支银钗
请收藏:https://m.yegongzi9.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