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说出“栖霜眠”这三个字开始,祁穆飞就一直密切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从她忽明忽暗的脸庞上,他隐隐觉出了一缕异样的神色。
这缕神色,从他将她从雪地里救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萦绕着她,连他也分辨不清这一缕异色是友善的,还是险恶的。但不得不说,听完“幽冥毒”的介绍,师潇羽的反应比自己预计的要好很多。
其实于祁穆飞自己而言,他也觉得“栖霜眠”的毒是幽冥三重之中最毒的,和“如是梦”相比,它有着更为残酷更为冰冷的现实世界;和“君莫笑”相比,虽然它还有欢乐的权利,但在漫长的煎熬里,她的欢乐早已沦为一片渺无生机的焦土,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天地之间,方寸之地,皆已成灰。
毒药之至毒,不在于取人性命,不在于戕伐其身,而在于谋其心、夺其志。这两年来,师潇羽所经历的,正是后者。
也正因如此,祁穆飞觉得师潇羽听完自己的陈述之后应该会有愤恨、悲伤,甚至绝望的神色,而如今看来,他想错了,也小看了她。
“两味药,同根生,同根养。”祁穆飞继续说道,“‘如是梦’的解药最关键的一味是‘若木子’,‘栖霜眠’的则是‘若木枝’。两味药中以‘若木子’最为难得,若木开花,一年一次,每次开花,所得‘若木子’不过十余颗。三苗族人将之奉为庇佑宗族的神木,每年所得的‘若木子’都用来供奉神灵,飨祀先祖。”
师潇羽认真地听着祁穆飞的解说,听声在耳,默记在心。
听到“若木子”之于三苗族的神圣地位时,她不由得眉头一蹙,脸上现出了几分忧急之色,“那杏姐姐若要取这解药,就必须深入三苗族中咯?那岂不是更危险?”
“若能进入三苗地界,取这两味药,其实都已无甚分别。谈不上哪个更危险!都是拿命在赌。”祁穆飞道。
此之谓“一样,也不一样”。
师潇羽默然良久,明白了祁穆飞这句话的意思。
蓦地,她抬眼觑了祁穆飞一眼,出人意料地含笑道:“——我问完了。你还不揭开谜底吗?”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按着案上的笺纸,仿佛适才听过的话、说过的话都如云过天空一般,杳无踪影矣。
望着她脸上的阴云顿然扫去,祁穆飞的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目光一转,落在了笺纸上,也落在了她那只僵硬得有些不自然的纤手上,他悻悻地说:“我还没问完呢。”
师潇羽眨了两下眼睛,疑惑地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你这么晚过来,除了问幽冥毒,是不是已经有决定了?”
“——什么?!”师潇羽惊愕地缩回目光,犹疑地问道:“你你……你知道了?”
祁穆飞并没有直接明了地道破那个“决定”是什么,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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