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翻了。
所幸在出发之前,鹤行年就吩咐人在车里铺满了软垫,沈离枝才不至于在翻倒的车里受重伤。
但是当她捂着头从车里爬出来时,却发现整个马车已经滑落至了坡下,距离原本的官道,竟有五六米的高差。
这处地方本就是一个山体断层,原先还种有灌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尽数被人砍了去,这才让马车没有阻挡一路倾滑到底。
至于山坡之上,两波人马正在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正是旗鼓相当的缘故才使得他们的人都没法去顾及滚下山坡的马车。
沈离枝忍着额头上伤口的抽疼,睁开眼环顾四周,与她一起随着马车倾翻下来的马车夫就没有这么幸运。
车夫的头以一种扭曲的角度折在支离破碎的车架边,一动不动,身下已经渗出了一大片血,看上去是当场毙命了。
场面血腥,血味刺鼻,沈离枝忍不住又趴在一旁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呕得差不多,只能干呕的时候,她总算有了点力气。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
饶是她再想镇定也难免心如擂鼓,全身虚软。
但是上面的人总会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到时候下来抓她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所以要走,立刻就要走。
鹤行年预估将她转移的别庄离玄洞观的距离不会超过半日的路程。
所以车厢里并没有准备过多的东西,在她身上唯一值钱的还是那点首饰,她又拖出车厢里一截灰麻色的毯子罩在身上,掩去她身上那显眼的鹅黄色衣裳,做完这些后她又故意往一个方向重重踩出几个脚印,然后才绕路到另一边轻轻离去。
大概鹤行年也是料想不到会在半路遇到老国师的人马前来拦截。
两边的人各为其主,不过争了几句就直接动起手来。
马匹受了惊,又恰逢正在断崖的边沿,这才不幸滚了下来。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沈离枝也不可能趁乱从他们的手上逃脱。
沈离枝快步离开,丝毫没有迟疑和停顿。
她也没有目标和方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原本在玄洞观的时候,她还想尽办法想让人帮她传消息去上京城,去通知太子。
只是……
沈离枝捂着有些灼伤了的喉咙,靠在树干上弯了弯唇。
大概是她姐姐先回到了上京城吧。
一队金乌卫风尘仆仆在官道上疾驰而来。
车队纷纷避让,不敢阻拦他们前进的路。
一位妙龄少女挑起帘子极为不满地对仆从道:“不过是些护卫,怎么这么大的阵仗非要我们避让呢!”
“就是就是,我们好歹也是金陵望族出生,竟要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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