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宴清如坠冰窖,浑身一片冰冷。
半晌,他怔怔开口:“……为什么?”
卫傅收起剑,淡淡道:“看你这样着急地来找月儿,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皇上和贤妃要你做晋宁公主的驸马了吧?”
徐宴清缓缓点头,神色悲恸。
“皇命不可违,更何况你是锦衣卫。”卫傅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你将要成为驸马,就不要再和月儿纠缠不清了。”
徐宴清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
“那日,柳知诩亲口承认她杀了张嬷嬷,可是皇上派去的人却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这件事有蹊跷。”他严肃认真地说道。
“没有证据,有什么用?”卫傅厉声厉色道。
徐宴清却忽然抓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这件事还要查,卫兄,我们不能让柳知诩顶替惜惜。”
卫傅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与贤妃十六年前走失的女儿今日已寻回,封柳知诩为晋宁公主,两日后与锦衣卫都指挥使徐宴清成婚,钦此——”
……
徐府。
“徐宴清哥哥,你我就要成为夫妻了,你高兴吗?”柳知诩温柔地笑着说。
徐宴清看着桌上的新郎喜服,沉默不言。
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柳知诩心中升起一股火。
她不再笑,而是面目狰狞地扯着徐宴清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看着她。
“卫惜惜有什么好,能让你这般心心念念她?”她尖声质问。
徐宴清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她哪里都好。”
“不过是一个捕快而已,比得上我这尊贵的公主身份?只要你我成婚,你可以不用再去以命相博,不用再做锦衣卫!”柳知诩完全失去仪态。
徐宴清偏过头,像是多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我答应过她,她活,我便陪她活,她死,我便陪她死。”
柳知诩愣住。
半晌,她疯魔般笑起来。
“你信不信,我真的能让卫惜惜死?”
“四年前,你将她从悬崖上推下去,她没有死,现在你也杀不了她。”徐宴清语气平淡,倒真像是不相信她会杀害卫惜惜一样。
柳知诩嗤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已经是北桑的公主,还有什么能阻止我?”
徐宴清站起身,缓缓道:“你我心中明镜一般,那枚鸾鸟玉佩不是你的,这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你的。”
“谁会在乎呢?没人可以为卫惜惜证明了不是吗?”柳知诩不屑地笑笑。
“假的就是假的,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因为假的不会变成真的。”徐宴清看向她,眼中尽是悲哀。
“柳,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变?”
柳知诩愣住,一时间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色已晚,臣就不留公主了。”徐宴清打开门,已是逐客之意。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柳知诩皱起柳眉,没有动身。
但徐宴清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边沉默地等着她离开。
屋外漆黑如水,他的一双眼眸也深如夜色。
柳知诩看着,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徐宴清,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今日可要好生歇息,不要误了明日。”她强撑着说完,抬步就要离开。
“公主还是多关怀自己的身体,今夜可以好梦。”徐宴清淡淡道。
柳知诩深深地看了眼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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